儿童是社会可持续发展和文明有序传承的重要保障,他们的受教育状况决定着国家未来的发展态势。我国作为儿童人口大国,截止2015年底,国内0-17岁儿童人口数量己达2.47亿,占国内总人口的20%、世界儿童总人口的13%。2011年,我国出台的《中国儿童发展纲要(2011-2020)》分别从健康、教育、福利、社会环境及法律保护五个层面明确阐述了儿童发展的主要目标与策略措施,重点强调要将未成年人的公共教育服务置于首要位置。随着2016年全面放开二胎,国内日后将出现数量庞大的“4+2”结构的新一代家庭,而新型家庭结构下的年轻父母对其下一代子女教育重视度日益增长,致使公共教育服务资源将面临供不应求的危机。
博物馆作为旨在为群众提供公共教育服务的社会机构,创造良好的教育内容及学习条件是其理应承担的公共职能。自改革开放以来,伴随博物馆各类功能及服务理念不断更新、完善,博物馆已逐渐成为推动国民素质及教育意识发展的示范基地和重要场所,同时也是社会公共文化教育系统的重要组成单元;另外,随着公民群体参与博物馆建设的热情愈发高涨,越来越多的社会大众正在积极踊跃的加入到建设规划博物馆教育体系的行列之中,博物馆的教育职能正在大范围地改变着国民思想和家庭教育观念。
因此,在广泛的教育需求和社会文化变革的引领下,新时期下的博物馆正逐渐朝着多元主题的表达平台转型,儿童博物馆便是在此背景下逐渐从博物馆领域中被精准细分出来,成为展现“社会关联性”的实践平台。未来,随着国内儿童教育需求的不断增长,儿童博物馆将逐渐壮大成为建设“第二课堂”的公共教育中坚力量,并大力承担起儿童发展和教育等方面的社会职责,其基本功能定位也将不再局限于是一个用以征集、收藏、研宄和展示代表自然和人类文明遗产的“博物馆”,而是具有本地文化情景特征的公益性文教型组织,旨在为当地儿童及其家庭提供文化欣赏和教育服务,并在传递文化和科学的过程中彰显教育价值。因此,如何有效的发挥中国儿童博物馆的教育服务职能以期更好的服务亲子家庭,满足国内儿童日渐丰富多样的物质及精神需求,彰显场馆教育价值的感召力,将是未来国内儿童博物馆领域所需研宄的重大问题。
美国是世界儿童博物馆事业的滥觞,自世界上第一座儿童博物馆在美国布鲁克林诞生算起,美国的儿博馆至今已有120多年的发展历史。有别于传统博物馆类型,儿童博物馆是基于儿童身心特征,以满足儿童爱好和兴趣为目的的非正式教育环境,并通过承办主题展览及专项教育活动,促进儿童的独立品格和学习能力的进步。因此,其核心思想就是“玩“,即寓教于乐w。当前我国的儿童博物馆事业还处在起步时期,自上世纪90年代国内第一家儿童博物馆建成运行至今,儿童博物馆进入社会大众和公民教育领域的时间才不过25年。截止2020年底,国内儿童博物馆数量还比较有限,且公立性质的儿博馆仅有两家,基本分布于京、沪等沿海一线城市和发达地区,稀疏的儿童博物馆数量同我国儿童教育事业欣欣向荣的发展之势形成鲜明对比;此外,当前儿童博物馆还缺乏吸纳公民团体、专业人员和教育型组织间进行通力合作的社会影响力;再者,儿童博物馆在规划、设计及建造过程中还需跟进配套服务和适配生态模式,以带动在地力量和社会资源的广泛参与。综上,我国儿童博物馆亟待建设一套优质的服务系统和成熟的服务生态模式,以期促进国内儿博馆事业的快速发展。
相较于欧美日韩等发达国家,尽管我国博物馆事业成就斐然,但专业儿童博物馆的起步时间较晚,国内儿童博物馆发展至今不过20多年时间,且现存数量较少,针对场馆组织架构及经营模式的研究还处在萌芽阶段。笔者依据不同时期的建设情况,将国内儿童博物馆的建设发展大致划分为以下三个阶段:20世纪90年代至21世纪初:在20世纪90年代后期,随着国内博物馆数量和种类日趋丰富,博物馆的建设者们对于博物馆未来的服务理念和功能定位也开始慢慢产生反思。受此影响,博物馆的服务重点逐渐由“物”转向“人”,并开始秉持以观众为中心的服务宗旨,直面观众需要,强调“人”与“物”相结合;与此同时,国内的儿童早期教育者及教育领域从业者们也慢慢意识到博物馆的教育价值。出于教育目的,同时也是为深化展览的教育内涵与展教效果,1996年,上海市政府联合教育职能相关部门,创办了国内第一家儿童博物馆,其建造初衷是旨在将学校的教育内容延伸至博物馆,借助博物馆的公共服务属性将教育内容融入进真实的社会,并遵循发达国家儿童博物馆“从做中学,快乐动手学习”的教育理念,提供适应儿童需求的博物馆教育服务。可以说,上海儿童博物馆的建立意味着国内儿童博物馆事业的从无到有,为中国儿博馆事业的发展迈出了历史性一步。21世纪初至2010年代:新世纪伊始,因受限于经济发展水平以及城市治理能力等客观因素,在经历了90年代昙花一现式的发展后,国内儿童博物馆在往后十几年时间里都未曾出现过明显发展,相关事业在此时期出现停滞。
尽管中间有零星地出现过如北京豆豆家科技馆、上海互动儿童探索馆等儿童主题性质场馆,但同专业儿童博物馆的服务职能、建设理念及服务模式相去甚远,同时受场地选择、经费来源以及管理模式等外部条件的约束,儿童博物馆相关建设工作遭遇冷落,门庭冷清,发展陷入了低谷期。2010年代之后:近年来,随着我国经济发展进入到新常态,外部大环境逐渐转好,儿童博物馆的价值开始被重新审视,相关建设事项也被重新提上日程,场馆数量逐渐有所回升。2015年,上海市成立了国内第一家以玻璃为主题的儿童博物馆,场馆立足儿童视角,同时结合先进的数字化技术、创意独到的互娱展品和精彩的玻璃制作表演,来为到访的儿童观众打造丰富的文化体验;此外,在2015年和2018年,老牛基金会分别在北京市和内蒙古呼和浩特市建立了两所融合欧美儿童博物馆前沿教育理念以及运营模式的老牛儿童探索馆,场馆以倡导亲子互动、鼓励儿童自主探索为价值导向,同时采用多元启发式的展教模式帮助儿童感受地域文化、了解大自然,为国内儿童博物馆的本土化发展提供了宝贵经验2019年,深圳市开设了以“和孩子一起动手、动脑做”为服务纲领,旨在为儿童和家庭提供亲子娱乐互动环境的爱得文儿童博物馆,场馆还同时配备延伸学习课程,以强化儿童在课后教育环境中的学习体验效果和质量。
纵观我国儿童博物馆的发展脉络,总体呈现出体验方案乏力、建设经验不足及创建经历曲折的特点。目前国内儿童博物馆社会影响力仍比较薄弱,且地点呈散点式分布,难以形成发展的合力:另外,儿童及家长对儿童博物馆的认知度不够,参与、利用儿童博物馆的意愿度不高,场馆整体教育影响较为有限;再者,儿童博物馆作为一个博物馆领域的“舶来品”,其在展览陈列、空间设计及服务理念等方面均蕴含浓重的外来色彩,而国内儿童博物馆在本土化进程中还未能有效凸显出在地特征最后,无论是公立还是私立儿童博物馆,其在资金来源层面均存有窘境,儿童博物馆内部组织架构、外部合作及联动机制也都有待探究。总的来说,真正落实好国内儿童博物馆的教育服务职能将会是一个任重而道远的的过程。
早在上世纪70年代,儿童博物馆之父史巴克就曾将儿童博物馆定义为:在工作框架上兼具文化和教育职能,并以儿童为中心,是服务博物馆、学校和社区的媒介,其内部活动应具有多原则性,能协调一定范围的媒介。另外,场馆内部人员必须懂得使用居民、学校和社区用语,并建议儿童博物馆不与已有的任何场馆做竞争除此之外,有关儿童博物馆的定义,世界上还有其他不同地区的组织和团体给予了儿童博物馆在不同语境下精准且深入的解释。
通常来说,一段完整的儿童博物馆服务流程可分为观前、观中和观后三个阶段。
观前服务,包括用户前期对场馆概况、入馆场次及活动信息等内容的查询、预约以及正式开始浏览前的各类安检服务和票务服务。其中,查询服务包含了用户通过官网、公众号、小程序或电话热线等工具对场馆的基本信息进行查询,如各类活动及专题讲座的举办时间、场馆开放时间、场馆地理位置、票务收费情况和周边吃住等信息,在此过程中,场馆在针对用户查询、咨询时所响应的反馈是用户形成馆内第一服务印象的间接由来,优质的查询服务会间接提升用户对场馆的服务期望;预约服务是指场馆为访客提前来访时所提供的服务,包含了个人或团体对来馆时段和场次进行预约报名的服务,预约服务通常有时间和名额限制,目的在于合理控制场馆的人数及人流量,帮助访客提前规避人流高峰期,以便馆方更好地控制馆内秩序,间接降低展品损耗度,提升服务运行的可持续性;安检服务是针对用户入馆前所设立的身份核验与物品检查服务,旨在确认访客身份信息,保证访客及馆内人员生命财产安全;票务服务是用户在入馆后,馆方对需出示门票才允许入内的展区或展览所提供的一站式购票服务,其中包含了人工取票口和自助取票机。
过程服务,包括了各类硬件设施、便民生活服务、主题展览服务以及教育活动服务。其中,硬件设施包括了各类基础设施和设备,它们是构建博物馆服务框架的骨骼,也是形成物理接触点的主要载体;生活服务,即各类软性服务内容,如雨伞租赁服务、临时充电服务、婴儿车存放、物品寄存和餐饮休息等便民生活服务,是串联硬件服务,提升用户服务体验的关键内容;展览服务包括了各类常设主题展览、临展、策展与配套的科学游馆及讲解服务,展览服务是有效实现儿博馆教育功能的硬性配置和基本载体,同时也是儿童汲取知识并获得“直接经验”的主要来源;教育服务包括了各类常态及临时主题教育活动、流动展、专题讲座和户外实践活动等内容,是承担起儿博馆教育职能的核心内容和灵魂项目,同时也是促进儿童自主探索并在实际动手操作过程中形成自我“真正理解”的重要渠道。观后服务,包括了结束参观后的各意见反馈服务、投诉处理服务、访客调研服务以及商品邮寄、快递寄件类服务。
观后服务是形成用户体验最终感知度的服务末端内容,而一个服务系统运作良好与否,往往就取决于该服务系统的末端服务能力。因此,观后服务亦是打造优质用户体验的关键环节之一。